(轉) 噩盡島III-百虎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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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願！

漆黑的空間，令李洛凡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裡是？」李洛凡睜開眼問道。
「此處是吾之領域。」無盡的黑暗中，有個聲音傳來。
「你是？」
「吾，是汝的一部分。」聲音說道。
「這種說話方式……難道是白虎？」李洛凡驚訝地說：「白虎怎麼會在這裡？」
「吾在汝體內待了好一段時間了。」聲音繼續說道：「眼看當下時機差不多成熟，所以才把汝找來。」
「不對！你不是白虎。」李洛凡冷靜地分析說：「你的聲音跟白虎不同，你到底是誰？」當初白虎現身之時，那低沉如雷貫耳般地聲音，讓李洛凡這輩子想忘都忘不了。但這次的聲音來源則是偏向中性帶點高音的男性。
「吾，是汝的一部分。」男子的聲音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回答。
「你……有什麼目的？」李洛凡提高警覺。
「吾沒有任何目的，只是遵照汝的意思給予汝力量而已。」男子頓了頓後繼續說道：「但因『契』的束縛，吾不能給予汝過度的支援……」
「契？契約嗎？」李洛凡疑惑地說：「我見過你嗎？」
「吾與汝曾有一面之緣。」聲音肯定道。
「呃…那契約的內容是什麼？」李洛凡疑惑地問，我可沒跟這種奇怪的傢伙定過契約。
之後沉默了好一陣子，對方才又傳來：「那麼不如這樣，吾讓汝選擇好了，汝要『多』還『少』？」
「呃！？」李洛凡不禁愕然地說：「Ｗｈａｔ！又要選擇喔？」
「吾要先提醒汝，吾雖然給汝選擇，但因『契』的束縛，能力還是會有所缺陷。」男子告戒道。
李洛凡這下不知所措了，該不會又是哪個古仙因為心血來潮而來隨便找人換靈吧？
李洛凡當下決定搬出幾個月前某天因為睡不著，而事先想好的回答，李洛凡坐下說：「隨你決定吧！」
「吾？」對方聽到這種答案似乎很驚訝，一會兒過後，男子聲音才又傳來：「真的可以嗎？」
「你不是說你就是我嗎？」李洛凡說：「那你應該很了解我現在比較需要哪種吧？」
『遇到不知該如何選擇的時候，在不危害生命地情況下，最好的方式就把問題再丟回去給對方選就好。』這是李洛凡經過這幾個月的思考而得到的答案。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知道了。」
說時遲那時快，無盡地漆黑空間瞬間被橘光畫破，露出一絲的曙光。
「怎、怎麼了？」李洛凡慌張地站起，心想該不會因為自己回答的太過不負責任，所以對方生氣了吧？
就在這時，裂縫中衝出一道橘紅光箭，朝著李洛凡飛射而來。
李洛凡定睛一看，那不是支箭，是一隻鳥──全身包覆著熾焰般色澤的火鳥，而在火鳥的胸口處，鑲著一塊散發著紅芒地紅寶石，正朝著李洛凡的位置俯衝而來。
「嗚哇！」李洛凡驚慌地想閃避，卻發現身體此時竟完全不聽使喚，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鳥朝著自己撲來。
奇怪的是火鳥在碰到李洛凡的時候，身體並沒有出現因被外物衝撞而產生的衝擊。
火鳥彷彿透明般，就這麼長驅直入地鑽入李洛凡的身體中。
「嗚──」感覺到異物進入體中的李洛凡悶哼一聲，好熱…怎麼…這麼不舒服…但這種感覺…好熟悉…
李洛凡感覺到身體異常灼熱，意識逐漸遠去，在意識逐漸消失的時候，腦中聽到了男子傳來的聲音──
「那就，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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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倒數
白…真的假的……的存在？」沈洛年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是的，……的未來……應該……」另一名男子的聲音肯定道。
「王母……嗎！？我怎……」這聲音貌似是懷真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懷真娃兒別……其實……」怎麼又有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阿？
四人的聲音繼續交談著，從談論中大概聽出他們是在討論著某人。真吵，怎麼這麼吵阿？難得我睡的這麼舒服……李洛凡皺了皺眉後微微睜開眼睛。
「……這是哪阿？」李洛凡發現此處不是之前待的湖岸，而是另一處自己沒見過的地方。
現在明明是冬天，雖然自己已經變體，所以不畏嚴寒，但此地的陽光令人暖和到不禁懷疑此地是否是春天。
「該不會……闇神把我帶到地球的另一端了吧？」李洛凡坐起身來，晃了晃那還沒清醒的腦袋，又聽到了剛才四人的交談聲，因為從這距離只能聽到段段續續的內容片段，李洛凡集中精神，將意識集中在耳朵上，將聽力往四人所在的方向延伸過去。
不遠的山腳處坐著四個人，其中李洛凡聽出了沈洛年和懷真兩人的聲音，另外兩個沒見過的男女，男子貌似是古裝書生的打扮，全身穿著以白色系為主的馬掛；而另一位沒見過的女性穿著淡黃色的絲綢布質衣裳，雖然外表看起來是位年輕女性，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讓人無法看透她真正的年紀。
「如果醒來的話，世界會變成怎樣？」懷真坐在暗紅色沙發上問道。
「剛開始──也就是約五個月後，全世界會頻繁地發生地震。」白面書生十分嚴肅地說：「而到最後，世界大陸將會被切離成數百塊。」
「媽啦！這麼嚴重。」沈洛年聽了後也不禁從椅子上跳起來說：「這樣不就變得跟仙凡重合前的世界一樣了？」
「是。」男子點頭說：「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大陸將會再度位移，分散到全世界。」
「這倒是不難想像。」那名沒見過的女性鎮定地說：「因為大陸位移，整個大陸的妖怪分布將會重新洗牌，就像之前祝融撼地的時候那樣。」
「沒錯！重點就在這！」男子唰的一聲，展開手中的白扇，輕搧著問道：「高精后土有說過祝融撼地的原因吧？」
「我記得好像是……和死掉的息壤土有關？」沈洛年記憶模糊地說。
女性說道：「沒錯，因為高精祝融不喜歡會排斥道息的息壤穿過地層到達它的領域。」
男子點頭說：「這麼一來，如果因為陸地四分五裂，導致息壤土又進入高精祝融那邊的話呢？」
「該不會……」這下子除了那名男子外，其他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是的。」男子嚴肅地說：「『祝融撼地』的情況會再度發生！而且，之後的幾年間都將會持續發生『地震』與『撼地』的情形。」
「而陸地因為被不斷重複地地震與擠壓，地質將會愈來愈脆弱，直到最後……」沈洛年低聲地說。
沉默降臨，四人表情凝重的互相看著對方。
「呼～」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懷真，懷真全身放鬆，讓身體整個攤進沙發中，鬆了口氣說：「恩……這對仙狐族的影響好像不是很大的感覺。」
「也是呢。」女性聞聲後微笑說：「不論大陸如何變動，我族也只要另尋它處即可再次開闢玄界、而懷真娃兒的青丘之山…現在是叫『天狐外境』吧？」女子笑了笑說：「只要懷真娃兒和洛年娃兒兩人合力，想保護那塊土地應該不是難事，畢竟只要『門戶』不要被破壞，玄界就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目前最大的問題是……」白衣男子看向沈洛年說。
「人族。」沈洛年嘆了口氣說：「此處和懷真那邊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現在主要還是歲安城和洛城才是問題。」
「洛年娃兒。」女子看向沈洛年說道：「據我所知，你已不再過問人族之事百年了。」
「是。」沈洛年點頭說：「其實說真的，那群人類會被震死多少我根本就一點都不在乎，只要別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插手。」
「那麼……」
女子原本打算說什麼，但沈洛年卻搖頭說：「但是！這次似乎有點麻煩……」
「怎麼了嗎？」女子疑惑地問。
沈洛年搖搖頭說：「這次災變的元兇是白虎，而受害者是全世界的人妖仙，但應該沒有人有膽去找白虎算帳吧？」沈洛年用確認般地眼神看了眾人一眼後說：「那麼，最終所有妖怪矛頭會指向哪邊？」
懷真想了想後說：「得到古仙換靈的人類是嗎？」
洛年點點頭代替回答，之後說：「這樣一來因大陸分裂，人類將會失去現有的妖怪保護。」沈洛年瞥了瞥眼說：「剛好那小鬼也醒了。」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同時轉頭，看向李洛凡。
「！？」李洛凡驚訝地說不出話，剛才因為大家都專心地在討論，李洛凡也只是集中精神在偷聽上。在聽到沈洛年說不在乎人族死活的時候，李洛凡差點沒氣的跳起來。但這時四人的視線同時和李洛凡對上，使得李洛凡差點因為忘記呼吸而休克。
「這幾個人，全是披著人皮的怪物阿～～～～～～～！！！」李洛凡腦中全力嘶吼道。
只要眼神交會就能立刻判斷出雙方的實力差距，這正是白虎的『殺氣偵察』能力。
「剛好小鬼也醒了，就讓他來當人類的代表吧！」沈洛年詢問女子說：「王母，還有多的位子嗎？」
「無妨。」王母隨手一揮，在沈洛年身邊開啓了一道玄界之門，一張沙發順勢浮出，王母對李洛凡示意說：「坐。」
懷真將全身僵硬的李洛凡放到沙發上介紹說：「他就是白虎換靈者李洛凡。」接著對著李洛凡說：「這位是虯龍王母、而他是上仙白澤。」
「你好，白虎大人選中的人類阿。」白澤頗有興趣的打量著李洛凡。
「呃……您、您好。」李洛凡已經害怕地說不出話了。
「寒暄就先暫緩，現在先談正事要緊！」王母打斷眾人，請示白澤：「上仙白澤，現在的情況有多糟？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
白澤皺眉說：「其實，情況很糟了，說是已經進入毀滅倒數階段也不為過。」
「毀滅倒數！？」、「怎麼會？」沈洛年和懷真驚呼道。
白澤收起手中的白扇，閉目說：「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最多也只剩下一千六百天左右。」
「只有這麼點時間？」連王母聽到後都有些詫異。
沈洛年咬牙說：「只剩下四年多一點了嗎？」
「其實根本不到四年了。」白澤補充道：「別忘了期間內地震的強度及範圍將會不斷擴大，同時也會發生祝融撼地的情況。」
「這麼短的時間內，天下妖族根本就來不及應付。」王母低頭沉思道：「沒想到『它』的出現竟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四個人就這麼再度地陷入了沉默之中，唯獨狀況外的李洛凡，從醒來到現在，只得到片斷資訊的李洛凡，能獨自推測出的也只有四年後世界就會毀滅、而毀滅的原因是因為某個人的出現這兩點而已。
李洛凡低聲詢問沈洛年：「闇…不對，世界真的會毀滅嗎？剛才說的『它』是指誰阿？」
「…………」沈洛年沉默不語，他用眼神詢問王母及白澤兩人的意見。
「沒關係，他有知道的權力。」虯龍王母微微點頭說。
白澤則是只有點頭沒說什麼。
沈洛年經兩人都同意後，對李洛凡說：「這是最後忠告，如果你聽了接下來的話，你就再也沒有脫身的機會了！可以嗎？」
李洛凡想了想後說：「沒關係。」
「小鬼你可別後悔阿！」沈洛年沒好氣地說：「對啦對啦，有個大麻煩被吵醒了啦！」
從剛才眾人的反應來看，應該真是個很大的麻煩。李洛凡吞了口口水問：「那…是哪位阿？」
沈洛年皺眉說：「那傢伙就是──古妖盤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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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古妖

隔日，全天下的妖族上位者同時收到來自於虯龍王母的輕疾訊息，內容主要是把天災即將發生這件事情傳達到妖族首領的耳中，希望天下眾妖能派人遠赴龍宮一同商量對策。

但為了防止人多口雜，除了幾個不能缺席的妖族之外，龍王母將整個大陸分為六十個分界，希望分界中的妖族自行商討，最後派出一到三位適合的人選，虯龍將會在一個月後親自前往擔任護衛與接送的任務。

當然，全龍宮的大小虯龍傾巢而出、這幾日幾乎忙翻，也因為王母與白澤兩人的共同號召，響應而來的妖族竟多達兩位上仙、數十位天仙、數百位妖仙。

「哼哼，這排場還真夠大的。」沈洛年躲在一片大簾幕後，窺視龍宮大廳外眾妖齊聚的盛況。

「當然啦。」懷真站在沈洛年身旁低聲說：「自上次天下眾妖齊聚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幾十萬年前的事了。」

沈洛年又往會場方向瞄了一眼說：「雖說是為了防止人多口雜，但這數量也接近兩百，我覺得還是太多了。」四二九大劫前的世界，不用多，只要有個三到五人，就已經可以吵得不可開交、雞腿便當亂亂飛了。

「這倒不用擔心，王母招集眾妖族應該不是找他們來發表意見的。」懷真環視會場說：「應該是要他們負責當見證之類的吧。」

「是這樣嗎？」沈洛年傻眼地說：「搞的像是辦喜酒一樣，那麼大排場。」

「能參與會議的，應該只有天仙級以上的妖族。」懷真看著會場前方：「至於主持者……」

「一定是四位上仙對吧。」沈洛年不用想都知道。

這次應邀前來的兩位上仙，其中排除龍王母與白澤兩位後，另外兩位則是三大龍族之二的蛟龍、應龍兩族之長。

「不說這個了。」沈洛年四下張望說：「不知道會不會遇到熟人？」

「有喔。」懷真笑說：「我剛問過門口的小鬼了，他說牛首族姜普、雲陽、寓鼠翔彩都已經快到了。」懷真又說：「聽說山陰跟羽銀這兩隻小調皮蛋也會來。」

奶奶級的也是「小」字輩嗎？沈洛年到現在都還算不出這隻沒資格說別人調皮的狐狸真實的歲數。

能前來龍宮的最低限制是最少要有妖仙境的境界，所以被派來此地的妖怪自然都能化型為人，但妖怪一來是從出生開始就已經習慣了自身的戰鬥習慣，二來是大部分妖怪都認為人型沒有優勢，所以場中有化型為人的妖怪寥寥無幾，但沈洛年卻發現，大部分有化型的妖怪幾乎都深藏不露，似乎不是高階妖仙就是天仙的樣子。

正當沈洛年有一搭沒一搭地想東想西的時候──場中突然爆出了一道妖炁，朝著會場入口處射去。

此時入口出現了三個人影，見到妖炁飛射而至，站在左側的人影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接下了這一擊。

這時眾人才聽見一聲咆哮：「該死的人類！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原來動手的是一位犬戎族長，牠正疵牙裂嘴地看著入口三人。

接下族長攻勢的人慢慢走入大廳，將手晃了一晃說：「沒想到才剛來就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阿～司令，怎麼辦呢？」雖然是句問句，但從說話者的語氣和表情中完全感覺不出困惑，反倒是有幾分的嘻鬧，似乎完全不在意剛才的攻擊。

「媽啦，張如鴻！？」沈洛年看的一清二楚，就在炁矢即將擊中手掌的那一剎那，張如鴻就已經早一步泛出厚實的凝訣氣罩罩住了手掌，所以這點攻擊對她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沈洛年看著這名年約三十出頭的女子心想：「照這樣子看來，張如鴻的修為跟百年前的賴一心差不多，已經離妖仙境不遠了。」

「這位犬戎道長請息怒。」說話的是站在中間的女子──狄韻，輕笑說：「敢問道長因何事出手招呼？」

「噗。」沈洛年噗哧一笑，明明內心氣的要死，還能笑的這麼自然，而且人類和犬戎的百年恩怨不是早就眾所皆知了嗎？

「給我滾，死人類！」這隻暴躁的犬戎吼道：「龍宮可沒歡迎妳們這種貨色！」

「無禮。」這時站在狄韻右側的人──蔣杰走到狄韻右前方，瞪眼說：「不許你侮辱我們歲安城司令。」

這樣子可真不像偽娘…沈洛年頗不習慣地看著一臉正經的蔣杰，不知道這假面具到底是被誰訓練出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剛才這一爆一接，自然引起了虯龍注意，立刻上前關切。

「這下子有好戲可看了。」一旁的懷真拼命忍笑說道：「來的這麼剛好，他躲在後面憋多久啦？」

「哼哼，他從龍宮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心神就一直放在這兒了。」沈洛年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司令狄韻的最大靠山──天仙敖歡，當他知道這次人類有接到龍宮的邀請通知後，就一直注意著來者名單，更是在知道自己的女兒狄韻將要前來龍宮後，高興到陷入恍惚狀態七天七夜。

「剛才是哪位發出的妖炁？」這時敖歡語氣雖然很平靜，但眼神卻充滿霸氣參雜著使人無法呼吸的強烈威壓感瞪視場中那名犬戎。

「傻爸爸發作了！」懷真吐舌說。

沈洛年也搖頭嘆息：「把場面搞的這麼僵，不會惹到其它妖族吧？」

還好這時狄韻親自出面解圍，甜笑說：「好久不見了，敖歡仙長。」

敖歡一見到狄韻的笑容，火氣立刻消失，將尊伏之氣收起，傻憨憨地笑說：「小…人類之長狄韻，近來可好？」

哪有人這樣打招呼的？沈、懷兩人再度搖頭。

「剛才只是發生了一點小誤會，仙長請別見怪。」狄韻趁機撇了那名犬戎一眼，見對方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決定把握這次機會，多挖點消息出來，當下把敖歡邀請道會場一隅。

一旁的張、蔣兩人早已知道狄韻父親的真實身分，心想讓司令跟家人稍微團聚一下，兩人默默地退到十公尺外。

這時狄韻用『超級』小聲的聲音試探性地問道：「爸…這次的天災該不會跟臭老…沈洛年有關吧？」

敖歡已經很久沒聽到狄韻叫他一聲爸了，當下神魂顛倒，管它機密不機密的全都說出來：「也不能這麼說，這事其實和沈兄弟沒太大關係。」

不是臭老頭搞出來的？那一定就是……狄韻想了想又問：「難道是那個李洛凡？」

「咦？這……」敖歡這時已經有些冷靜了下來，想起這事是最高機密，絕不能說，但眼前自己的女兒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這該如何是好阿？敖歡掙扎到最後苦著臉說：「這是機密……」

看來是有關係了！狄韻決定給敖歡致命一擊：「怎麼這樣～告訴人家啦！爸～」

──啪嘰！敖歡感覺到腦中的某種理性突然斷線，管她什麼龍王母，妻子、女兒才最大啦！當下衝口說出：「其實是創世古妖盤噗呃呃呃──！」

一聲巨響，敖歡兩眼一翻，當場應聲倒下，頭頂還冒著熱騰騰的白煙，看來這記當頭棒喝的力道可不輕。

不遠處的張、蔣兩人立刻衝入擋在狄韻之前，見敖歡身後站著一名紅袍男子，手持疑似金鋼石製的棒狀物，無耐地說：「阿呆！一個不注意就漏了口風。」

「「沈凡！？」」張如鴻和蔣杰同時驚叫出聲。

「敘舊之類的晚點在說吧！」沈洛年扛起腦袋冒煙的敖歡，看向愣在一旁的狄韻說：「別著急，那些事情等會兒妳就知道了。」語畢，沈洛年一個騰挪，和敖歡一起消失在會場中。

正當狄韻在心中暗罵沈洛年的時候，會場正前方大門緩緩敞開，一名虯龍從門後方走出，並發出低沉的聲響說：「請以下唸到道號的仙長及其隨行者，至門戶後方，我們將帶各位前往會議會場。」說完後又補充道：「會場中無法使用輕疾，請見諒……」

接下來虯龍開始唱名，三人看著前往門戶後移動的妖怪，大部分都是有化型的妖怪，看來各個都不是好惹的傢伙。

雖然狄韻看著門戶，但心思卻不在這裡：「老頭剛才說我等會兒就知道，那意思就是……」

這時正好聽到前方的虯龍正一臉疑惑地說：「下一個，人族之長──狄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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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開始了

大廳上一片沉默。
「人族之長狄韻。」虯龍又喊了一次：「不在嗎？」
狄韻緩緩站起身，往那名虯龍走去，微施一禮：「我是歲安城司令狄韻，身旁這兩位是我的隨行者。」
虯龍看了張、蔣兩人一眼，似乎沒什麼興趣，只說：「過去吧。」
三人看著眼前這片漆黑的門戶，毫不猶豫地穿入，來到了門戶後方。穿過門戶後，三人不禁一愣，同時浮現：「這兒真是大廳的隔壁嗎？」的想法。
此處有艷陽、有藍天還有片大草原，眼前百公尺處像是刻意般地在草地上放了數百顆的巨大白石，井然有序地以最前方一座高牆為中心，圍成了約一百三十度的扇形。
狄韻等人看見比她們早一步進入會場的兩位天仙，正在虯龍的帶領下，一屁股往白石一坐，外表看起來十分堅硬的白石卻彷彿湯潑雪般地緩緩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張寬大舒適的坐椅，其柔軟的程度光用看的就讓人聯想到十分舒適的沙發。
「三位…人族是嗎？」這時一旁的虯龍發現進來的是三個人類，雖然有些驚訝，但立刻恢復鎮定，躬身說道：「請隨我來。」
在虯龍的引領下，三人被帶至場地的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虯龍將三人帶至坐位後就默默地離開了。
張如鴻立刻老大不客氣地往白石一坐，大驚說：「哇！這什麼阿？好舒服……不知道可不可以搬顆回歲安城？」
狄韻與蔣杰兩人相視不禁苦笑。三人作定位後，狄韻開始環視全場，看看是否有認識的妖族在場，其中最主要的目標當然是──臭老頭。
不出所料，三人沒多久時間就發現了那熟悉的紅衣男子身影，此人坐在第五排第一位，正和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並肩而坐。
「雖然阿杰上次說過，但要是沒親眼見到的話我還真的不信。」張如鴻小聲地說：「沒想到沈凡居然真的沒老。」
蔣杰輕笑說：「是阿，而且連個性也都沒變呢。」
「啊啊～真好。」張如鴻不甘願地嘟起嘴問：「司令，神醫大人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養顏秘方吧？」
「我也不清楚呢。」狄韻苦笑說。
其實狄韻上次在歲安城中見到沈洛年的時候也十分驚訝，此人活了百年居然相貌還能維持在二十多歲，當初昏睡百年身體沒有成長那還說的過去，但這次是真的活了百多年，此人的老化現象居然如此緩慢？
正當三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時候，不知不覺場中七成的位子都已坐滿。
「各位──」
倏地，前方高牆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兩男兩女，其中兩女一男身形普通，另一男子則巨大無比。這四人各個都大有來頭：上仙白澤、虯龍王母、蛟龍王公、應龍女皇──四上仙齊聚一堂可說是史無前例，使得全場頓時靜了下來。
其中由龍王母最先發話：「這次召集天下眾妖前來，目的為的是在天災降臨之前，防患於未然。」
「王母。」白澤這時往前一步：「這邊還是由我來說明吧。」之後便開始解釋自己從一年前開始發現到整個未來突然產生了劇烈的變化，使得未來天下局勢將失去原有的軌道，其中最慘的結果就是天下將有八成的妖怪會就此滅絕云云，使下方的眾人議論紛紛。
「上仙白澤。」這時一名天仙忍不住站起發問：「敢問上仙所見的未來為何會出現如此劇烈的變化？其關鍵因素為何？」
這倒是不可不知，眾人靜了下來，等待白澤的回答。
白澤看下方眾人全都好奇的盯著自己，當下決定不隱瞞：「實不相瞞，未來改變主要的因素就是──古仙白虎因打破戒律擅自擇人換靈所致。」
這下事情可不得了，全場一片譁然：「什麼！？」「古仙換靈？」「誰啊？」「堂堂古仙竟然打破戒律？」
「安靜！」蛟龍王公聽了可不耐煩。
「那麼，是哪一族的妖怪得到了古仙換靈？」天仙繼續發問。
白澤聞言望了龍王母一眼，見龍王母點頭後，才說：「人族。」
「什麼！？」這時一名男子跳起指著狄韻等人吼道：「難怪孱弱的人類會有資格參與會談！」
狄韻目光望去，這名男子身材魁武、身高將近三公尺，渾身長滿了棕色體毛，臉上還留著棕色的絡腮鬍，活像個在原始叢林中生活的野人。
野人等不及大家反應，咆哮道：「在下月熊族妖仙，道號碩岩。」話才說完，這大漢提起妖炁朝著狄韻怒吼：「人類憑什麼得到古仙的換靈？」
「司令請退後。」張如鴻此時已經站在狄韻身前、而蔣杰也準備騰空而起，將手靠在銀煉軟劍上。
而其餘的人看到有人率先發難，也順著群眾效應開始叫囂：「對阿對阿！」「為什麼是人族！？」「滅了你們！」「負起責任來！」等等。
「看吧，果然開始了。」沈洛年皺眉說道，我就知道不該搞這種全民辯論，如果再不阻止的話，等會兒可不是丟丟雞腿或互扔鞋子這麼簡單就能收場的。
而另一方面，狄韻此時也暗叫糟糕，現在在場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如果處理不好，和這群妖怪結下樑子，到時天仙壓境可不是鬧人玩的，最重要的是──什麼古仙換靈，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的，吵屁啊！」這時紅衣男子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打破戒律的是白虎，擇人換靈的也是白虎，人族要付什麼狗屁責任？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不滿不會去找白虎說阿！」
這招似乎頗有成效，在場聽到這麼囂張的發言後紛紛住嘴，瞪向聲音的來源──紅衣男子的身上。
這次依然是剛才的野人打頭陣：「小鬼，你算老幾？」
另一位身穿灰銀色勁裝的天仙男子也問道：「請問道長是？」
沈洛年正想出聲，卻被天仙身旁的低沉的咆哮聲打斷：「這身裝扮……我知道了！你是人類。」
狄韻看去，怎會是剛才在大廳亂吠的那隻笨狗？
「人族？」天仙狐疑地打量著沈洛年，對旁邊的犬戎說道：「不像。」
犬戎恭敬地說道：「不會錯的！一身紅袍，靠著鬼魅般的身法和奇怪的幻術，他就是在百年前屠殺我族數千同胞的人類。」犬戎說完後看了沈洛年身旁一眼後又說：「他還是九尾天狐的愛侶。」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發現男子身旁坐的，果真是九尾天狐懷真。
「這不可能。」灰銀色勁裝天仙立刻否定道：「大家都知道天狐是無法和其他種族長久相處。」
「說不定……他是奄人？」犬戎不放棄地辯解。
「去你媽的！」沈洛年當場破口大罵：「你這瘋狗很想被奄掉是嗎？」
不理會沈洛年與身旁犬戎的隔空口水戰，灰銀色勁裝天仙再度打量沈洛年一番，搖頭說：「此人身上有種……不，他絕不是人類。」
「小鬼，少裝神弄鬼！你到底是哪族？」月熊族的野人見大家都不理會自己，現在有機會出聲，當然不用等人請。
其實大家有所不知，身為鳳體的沈洛年，經由長期運行道息使得身體完全仙化後，現下除了人類的肉體外，其內在早已完全脫離了『人』的範疇，入妖仙境後的妖怪都懂得化型為人，但是內在本質卻不會改變，所以功力夠深厚的天仙都可以經由多年來的經驗來看破他人的本質屬於何種妖族，但沈洛年身為鳳體，且他隱藏原息的技巧也已趨近完美，除了當下的地主虯龍或另外三位功力高深的上仙外，其他天仙幾乎無法看透沈洛年的本質，畢竟就算看透，鳳凰從未替人換靈過，當然無從了解沈洛年到底是何方妖怪。
沈洛年在全場的注視下，正在猶豫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卻聽到上方龍王母傳來：「洛年，說出來沒關係。」
真的假的，可以說嗎？沈洛年轉頭看向王母，而王母和白澤兩人都同時點頭，沈洛年當下也不猶豫：「我就是鳳凰的換靈者──沈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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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姿態

「老頭，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會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這麼回事阿。」
「你是鳳凰換靈？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關你屁………好啦別假笑，四二九之前啦！妳哪會知道。」
「請～你最好想清楚，臭老頭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說？」
「關妳屁事阿！還有別一直老頭老頭叫個不停，妳還不是老太婆一個。」
「臭老頭你說什麼！？」
「我說妳是老太婆！」
「去死！」
沈洛年輕而易舉的閃過踢來的一腳，罵道：「小惡女幾年沒見愈來愈陰毒了。」剛才那一腳要是沒閃掉，肯定會痛到上天堂。
「想吵架等等在吵，現在應該先決定妳們之後的走向比較重要吧，小韻？」在一旁看戲的懷真咯咯笑著拉開戰火一觸即發的兩人。
「沒想到人族竟然擁有兩位古仙的換靈者。」狄韻到現在還是有點無法相信，光一個沈洛年就能締造出那麼多輝煌的闇神傳說，如果這種能力得以量產……
「我勸妳別動歪腦筋，上面的大傢伙看不順眼可是會直接殺來要人的。」沈洛年看到狄韻內心似乎盤算著什麼，出言提醒。
經沈洛年一提點，狄韻回過神來：「這倒不可不防，如果到時候他們派隻天仙來搞搶親，人類可沒人頂的住。」

※

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龍王母發表了虯龍族不願替白虎換靈者擔保的消息，畢竟虯龍本身只對能散發渾沌原息的鳳體有興趣，其它的古仙換靈者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
既然虯龍聲稱不打算保護人類，而鳳體雖然曾是人類，但現在也已經不算人族，也遠離人類與仙狐族一同居住，這麼一來沈洛年也失去了幫人類出頭的藉口。就在眾人內心盤算如何將人類滅族的時候，龍王母身後一直很少發言的巨人說話了：「妳們虯龍不罩是吧？那好，就由我們蛟龍來！」
這驚人的發言讓眾人又再度愣住，蛟龍王公毫不理會地說：「幹嘛？依照當年的協議，鳳體是由妳們虯龍所管，而我也不想插手，但是──」蛟龍王公刻意地頓了頓，才沉聲說：「白虎的換靈者就另當別論了！」(協議部份因為不是很重要，我就直接沿用Zero的設定，詳情請參考噩盡島Zero初章《如我所願！》)
「這可稀奇了，咱們的老爺子今天是怎麼了？」一直坐在旁邊計算利益得失的應龍女皇聽到這段奇妙的發言後，不禁暫停內心的計算，抬頭問道：「你們族的不是一直都以大為美嗎？今日怎麼會為這螻蟻之輩出頭？」
「那是因為我族在以大為美前提下，所追求的最終姿態，那就是『百虎』！」蛟龍王公不以為意地繼續說：「本族確實以大為美，不僅是外表的強悍，戰鬥的氣勢、陣行的移位、謀略之於思想，都是以浩大磅礡為前提，其中歷史上最廣為人知的，便是古仙白虎因鬥氣外散而引發的百虎集結。」
「這麼說，老爺子你是想將百虎集結重現於世？」應龍女皇皺眉說：「這可不是直得誇講的行為阿。」
「別誤會，這只是我族對於能將百族之虎集結並加以運用自如的白虎大人，其散發出的氣勢使我族感動到而表示的一點敬意。」這代表著蛟龍王公否定了重現百虎集結，最後又補上一句：「總之這人類我保定了！」

※

「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靠那巨人王公來幫人類解圍…」
「是阿，沒想道蛟龍族竟然是古仙白虎的頭號粉絲。」沈洛年當時也頗為意外。
「總之，歲安城短時間內應該還算安全。」狄韻想了一下後抬頭問道：「老頭，你和懷真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們嗎？」懷真笑嘻嘻地說：「我們打算回天狐外境一趟，告知族人這次會議的結果。」
「天狐外境？」狄韻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
也難怪狄韻不知道，畢竟仙狐族的老家位置從古至今都是族內的最高機密。
數十年前，懷真託虯龍王母為仙狐族製作了一扇玄界門戶‧七彩石，七彩石與龍宮內宮入口相似，灌入少量炁息就能穿過七彩石，進入後方長廊的瞬間，後方立刻能得知對方是否為同族，穿過一道長廊後別有洞天。此地即為「天狐外境」，為仙狐密境─裏‧塗山的入口，凡是要去青丘之山的妖狐都必經此地。同時沈洛年身為第二鳳體，使得此處道息極為精純豐沛，不時有尚未化形的小赤狐與準備出世的妖狐在此修練調息，短短幾年內就成為了仙狐族的樂園。
「雖然祕境已構築於玄界，但遷移起來還是要忙上一陣子。」沈洛年點頭說道。
沈洛年雖然也住在天狐外境，但他也不知青丘之山的正確位置，雖然沈洛年只要有心就能用道息探測來尋找，但他本人並沒有興趣知道。
「那處理好之後要來歲安城嗎？」狄韻眼睛轉阿轉地問。
「應該不會。」沈洛年搖頭說：「將仙狐族安定好之後，我另外有事要辦。」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事要辦？」狄韻好奇地問。
「這是秘密，反正不關妳的事。」沈洛年白了狄韻一眼。
狄韻頓足罵：「喂，我是關心你耶！」
「妳先顧好人類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傳說中的古仙換靈者？」狄韻戴起假面句笑著問。
「現在是會議期間，虯龍族為了確保那小鬼的安全，所以不會讓他露面。」沈洛年想想又笑說：「他現在是由妳老爸在照顧。」
「呃…」狄韻想到剛才敖歡那呆頭呆腦的樣子也不禁輕笑出聲：「過了這麼多年了爸他還是這付模樣。」
「哼哼，我倒希望他能機靈點。」沈洛年無奈說道：「至少口風要緊一點，不然累人累己。」
狄韻自然知道沈洛年說的是哪件事，這時提到也嘆口氣說：「如果有時間我會跟爸聊聊。」
這時王母等四位上仙再度出現在高牆，意味著休息時間已經結束，會議將準備繼續。
「該說的都說完了，我過去了。」沈洛年說完隨即離開。
「小韻，晚點在聊吧。」懷真也笑著離開，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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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浣布套


會議持續在進行，但沈洛年與懷真兩人卻無心參與，反正跟仙狐族的有關計劃早已訂好，根本沒必要加入會議。
「怎麼？」沈洛年注意到身旁的懷真：「妳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哼。」懷真頭微微一偏嗔道：「妳只關心小韻，都不陪人家。」
沈洛年兩眼睜的老大說：「這樣也能吃醋？」
「對！我吃醋了。」懷真股著腮幫子，洋裝生氣說道。
「真是的。」沈洛年搔搔頭，心念一轉，低聲說：「說不定，這會是最後一次……」
懷真聽到低聲細語後，也嘆口氣說：「……說不定呢。」
「原本……以為這種日子還能在維持一陣子。」
「恩…直到永遠…還真難呢。」懷真臉頰微紅，低聲說：「但這些年，我很幸福喔。」
不知何時，沈洛年與懷真兩人十指緊緊相扣，依慰不語直到會議結束。
「這次，一定要作個了斷。」

※

「就是這樣，小鬼，接下來靠你自己了。」沈洛年看著眼前的少年。
「呃？」這名其貌不揚的少年──李洛凡，年齡一十八，身穿天藍色絲絨長袍，目前表情十分錯愕。
「我請你們司令幫你分配個不錯的官銜，但還是要經過審核。」沈洛年想想後說：「以你現在的實力，扣掉禁招，就算單挑一般犬戎應該也不成問題。」
「……」
「你回歲安城後，會開始接受真正的部隊訓練，敖歡、計楚有空也會過去指導你武功，時間地點到時候你們司令會再傳訊給你。」
李洛凡低著頭，過了一會兒後才說：「你不跟我們回去嗎？」
「算了吧。」沈洛年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我和懷真還有其它事要處理。」
「這樣阿。」洛凡雖然聽到能回歲安城很令人高興，但是卻又有幾分不捨。
「就這樣吧。」沈洛年轉身往狄韻方向走去，並以極小的聲音失笑說：「那隻笨狐狸好像也想找你聊聊。」
李洛凡聽到沈洛年細語，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在身後不遠處的一顆大石後方竟伸出一隻白皙玉潔的玉手，正對著自己招呀招的。
李洛凡再回頭瞧人群那方，果然有不少人注意到那隻手，但又裝作沒看見，期間還不斷偷瞄著李洛凡，眼中不泛帶著笑意。
李洛凡有些尷尬地跑到大石後方，正好看見滿臉笑意的懷真：「你注意到啦？」
大概除了我，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吧……李洛凡汗顏地說：「懷真小姐，有什麼事嗎？」
懷真故作神秘地問：「『那東西』你帶在身上嗎？」
李洛凡想了想，彷彿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喔喔，在這兒。」李洛凡翻著身後的行囊，從中取出一灰色布袋。
「哇，好髒。」懷真看到布袋上沾滿灰塵後揮揮手，嗔道：「姐姐我幫你問過了，這可是好東西耶，怎麼可以放在這種破袋裡？」
「呃…因為這衣服沒口袋，直接丟到袋子裡好像又不太妥當，所以…」李洛凡尷尬地說。
「真是的，好寶物是不能離身的！」懷真謹慎地告誡李洛凡：「寶物無主，自放霞光，到時候寶氣沖天，某些眼力好的妖怪一下就發現了！真是的。」懷真嘆了口氣。
「是這樣嗎？」李洛凡看了看那東西：「雖然是『紫水晶』等級，可我還是不認為這東西這麼有用。」
這是李洛凡被白虎換靈後所獲得的其中一種特殊能力──殺氣偵察，除了能事先預知殺氣外，還可以先一步發覺對方身上的武器，無論對手如何隱藏，在洛凡的眼中都無所遁形，除此之外還能以自身可以理解的認知來衡量對方和其武器的『差距等級』。
武器的等級會依照其材質、製造方式、製作者的用心程度以及使用者的熟練程度等因素而產生變化，從一般生活普遍量產的『石頭』到之後的『銅』、『鐵』、『銀』、『金』皆為普通武器的等級分佈，但偶爾也能看見超越『金』的存在──也就是精體以上的武器，由『鑽石』開始，其後為『寶石』、『水晶』、『五色炫光』、『七彩炫光』等超越礦物等級的強大存在，例如沈洛年藏於腰間的金色雙匕──天仙飛翼與李洛凡之前拿的暗金匕首──金犀匕，皆為『七彩炫光』等級的超強稀有武器。
「真不識貨耶你～不是我在說，這東西再適合你不過了。」懷真推了李洛凡頭一把，氣憤說：「話說回來，洛年的占卜還真準，竟然連這一步都算到了。」懷真眨眨眼接著又說：「原本想說幫你弄個吉光皮套之類的東西，但你道行又不夠高，無法看破吉光獸的忘形之氣。」
是的，雖然殺氣偵察能看破任何隱藏起來的武器，但這能力並非完美無缺，最大的缺點就在於偵查的範圍僅限於『武器』，而無法看破武器之外的高級物品，如吉光皮套這種稀有的特殊獸皮即是其中之一。
李洛凡愣愣聽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見懷真拿出一個紅色布套出來，遞給李洛凡：「拿去吧，這是用洛年多餘的火浣布做的，此布極輕，既不怕火，又不容易髒，要說缺點的話……就是顯眼了點。」
李洛凡接過火浣布套，見兩旁繫有火浣布條，李洛凡思考了一下後，決定暫時將火浣布套綁在右側大腿上，將灰色布袋內的東西放入火浣套中。
「如果不慎弄髒了就把布套丟到火裡去烤一陣子，此物與火接觸，便能將套上的污垢清潔淨化。」懷真看著李洛凡的表情，突然噗哧一笑，低聲說：「這可是臭小子為你準備的禮物喔。」
「咦？」李洛凡驚訝地看著懷真。
「我和洛年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見面。」懷真微笑說：「要好好珍惜你身邊重要的人事物喔。」
「…我知道了。」懷真見李洛凡似懂非懂地點頭後，滿意地起身準備離開，「等…懷真小姐。」
「什麼？」懷真轉頭問。
「這個……呃……。」李洛凡指指火浣布套中的東西。
「阿！哈哈，差點忘了告訴你。」懷真尷尬地笑了笑說：「你應該已經『締契』了吧？」
「恩。」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懷真點頭後說：「你只要灌入炁息就可以使用了，但是詳細的用法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時候你可以找時間請教歡小子或是蛟龍小娃兒。」
「灌入炁息嗎？那我知道了。」洛凡點頭後目送懷真離去。
懷真與洛凡相繼離開後才想到一件事，不禁低聲呢喃：「聽蛟龍說那東西如果使用得當，硬度可以直逼金犀，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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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見習生才對》

「他們走了呢。」懷真看著飛遠的虯龍說。
「是阿。」
「現在呢？」
「既然知道即將有大事發生，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鐵定會把握這次的好機會。」沈洛年皺眉：「晚點先去跟他把帳算清楚好了。」
懷真看了看沈洛年，嘆了口氣，從袖裡拿出一把暗金匕首：「這是王母要我交給你的。」
「王母？這次怎麼這麼大方阿？」沈洛年詫異：「上次給妳是希望我們能自保，結果妳把金犀匕給那小鬼玩的事被王母知道後不是被她罵了一頓嗎？」
「別提那件事啦！」懷真嘟著嘴說：「我又不需要靠那自保，而且就算是金犀匕，只是交給內聚型的初學者玩玩根本就毫無威脅性，那老龍實在是太愛操心了。」
「我當時就在想王母怎麼會這麼大方，居然肯把金犀匕借給人類使用。」沈洛年點點頭，又問了一次：「王母真的說要借我？」
「恩。」懷真晃了晃金犀匕說：「你這次要處理的事情比較麻煩，且王母也幫不上忙，所以要我把金犀匕給你，希望能減輕你的負擔。」
「原來如此。」沈洛年將金犀匕放入吉光皮套中，飄起說：「走吧，回去了。」
懷真跟著飄起說：「要不要先把會議的內容告知她們？」
「差點忘了。」沈洛年敲敲腦袋說：「輕疾，傳訊給吉光幻云，就說三日後到……極光峽谷見面好了。」
懷真聽沈洛年說完後也呼叫輕疾：「輕疾，通知麒麟素蘭，跟她說：『姐～我們離開龍宮了，三日後到老地方見面，還有機會遇到幻云喔！好好把握機會阿～』這樣。」
「幹麻要加後面那段阿？」沈洛年皺眉說。
「唉呦～我想幫助別人成就愛情阿。」懷真笑瞇瞇的說。
沈洛年嘆口氣說：「……到時候不准去偷看阿。」
「诶～怎麼這樣？」懷真嘟起嘴，生氣地說：「看她們的互動很有趣耶。」
「喂！她應該比妳還──大，吧？」沈洛年原本想說老，但一看到懷真表情不善後立刻改口：「妳這樣不怕被她修理嗎？」
「呵呵，素蘭姐也才大我幾千歲，不會真的對我怎麼樣啦！」懷真咯咯笑說。
幾千歲在妖怪眼裡原來這麼接近阿，沈洛年也只好聳肩說：「走吧？」
「恩。」

※

另一方面，虯龍將一干人類送至擎天塔塔頂。
其實以虯龍的高傲個性來說，人類這種弱小種族，送至歲安城近郊就已經算是交差了事了，很少有這種超高級送人到府的待遇，但是原因卻不言則明，因為帶隊的是天仙敖歡，他『強硬』要求小龍們要把人類護送到最安全的地方才准把她們放下。
「小韻……人類之長，已經到達人族領地了。」敖歡道現在都還叫不順口，他始終覺得小韻就是小韻，為什麼有其他人在就一定要改口稱自己女兒人類之長？
狄韻堆起笑容，微微一禮：「敖歡仙長大力相助，小女子感謝萬分。」你剛才都喊出來了才改口誰沒聽道阿？狄韻也很受不了這位傻爸爸，每次都叫錯，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那就這樣吧，再會啦～小……人類之長。」差點又叫錯，敖歡發現後立刻轉移話題：「洛凡小兄弟，等我將眾妖族送回各自領地後就過來。」
「是。」洛凡立刻回應，見敖歡笑了笑後便帶著一干虯龍離開了。
狄韻搖頭苦笑，調整情緒後走到眾人面前：「這幾日下來各位都辛苦了，之後各自解散、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正式回到原來崗位值勤。」
狄韻先行一步後，眾人行了一個軍禮後就依序離開，只剩洛凡一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身旁傳來一名紅髮女性叫喚的聲音：「李尉官？」
「呃？誰？」看她的表情好像是在叫我，但是尉官又是怎麼回是？我官銜明明是見習生阿。
「你是…李洛凡李尉官對吧？」紅髮女性看著手中的文件來回打量著李洛凡。
「呃……我是見習生才對。」她怎麼這麼不小心，一般人就算了，如果職業軍人叫錯官銜可是會因僭越或是藐視長官的罪名被抓去關禁閉的。
「李尉官真愛說笑。」她掩嘴輕笑：「怎麼？因為太累了所以想回去當見習生渡渡假嗎？」女子將手上的資料遞給李洛凡。
就跟你說我不是尉官了，妳聽不懂嗎？李洛凡白了女性一眼，無奈地接下資料，結果令他雙眼瞪大：「ＷＨＡＴ！我是什麼時候！？」資料上一字一句寫得很清楚：『

姓名：李洛凡

現任官銜：尉官二階 (月薪俸：肆千噩幣)

父親：李瑋良

出生：噩盡一百九十年……』

「怎麼了嗎？」紅髮女子看李洛凡反應這麼大有些嚇到。
有沒有看錯，真是四千噩幣！？我見習生的時候不是每月才三十噩幣嗎？這下見鬼了！？居然一個月的薪水就夠吃二十個月，相當於一年半耶！？
「這…我明明是見習生才對阿。」洛凡正想告知那名女性，卻被一名走來的男性打斷：「雪紅，妳先下去吧。」
「蔣、蔣將軍？」洛凡與名叫雪紅的女子同時吃了一驚。
「李尉官，請隨我來。」蔣杰走到李洛凡身邊，對女子肅容說：「司令還有些事情要交待，妳先下去吧。」
「是的。」紅髮女子二話不說，立刻行禮離開。
慘了，自從見過私底下的翔天劍將軍後，現在看到他嚴肅的模樣我完全沒感覺啦～還害我有點想笑……李洛凡暗自吐舌。
「阿杰，辛苦啦！」一旁剛解散隊伍的張如鴻走來，拍了拍蔣杰的肩膀。
蔣杰笑了笑，對李洛凡說：「李尉官，請往司令辦公室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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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兵器》

三人進了辦公室，便看到狄韻早已坐上辦公桌，正在批閱這幾日累積下來的公文。
張如鴻一見到公文就頭暈，當下輕喊：「司令，李尉官帶到。」
張、蔣兩人知道狄韻正在看的是比較急件的公文，所以沒有刻意打擾，見狄韻點了點頭後，張如鴻便領著李洛凡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欸，洛凡，你跟沈凡在一起的這幾個月都在幹些什麼阿？」
「我嗎？……呃，謝謝。」李洛凡正要回應的時候見蔣杰替在場四人泡好了茶，還拿了些點心過來，之後便在張如鴻的一旁坐下。
「對阿，這幾個月你學到些什麼阿？沈凡有沒有教你一些不傳之秘阿？」張如鴻一邊吃著餅乾一邊興致勃勃地詢問。
「感覺上，雖然沒學到很多，但想想也覺得不少……」李洛凡當下把這幾個月來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出來，其中包括每日與小蟲沒日沒夜的戰鬥訓練、精智力燃燒地獄、相吸互斥的應用訓練、醫學經脈的高深理論、沈懷兩人的輪流進攻以及最後的闇神大逃殺的英勇事蹟等等，當然有些必須保密的部分，洛凡一概都以咒誓約束為由推託過去。
「後來我就在昏迷狀態被運到龍宮，接下來就是被敖歡仙長抓去進行近戰的功夫教學了。」
「哈哈！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居然就能活得這麼精采。」張如鴻哈哈大笑。
「真的很精彩呢。」這時狄韻突然出聲。
司令什麼時候過來的？李洛凡驚訝地說：「司、司令，您不是在批閱公文嗎？」
狄韻笑說：「我眼睛雖然在看公文，但我耳朵還是有在聽。」
一心二用？這…這也太厲害了吧！李洛凡佩服，司令之位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上的。
「那麼。」狄韻走到李洛凡正對面的沙發前坐下說：「雖然洛年已經幫我驗收過一次，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厲害，是否夠格坐上這『尉官二階』的位置，你懂嗎？」
「懂。」李洛凡心想：「的確，十八歲就當上尉官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不得了了，更何況還是二階。」
歲安軍團中，想要升階其實並不容易，尤其是官階越低的時候，越有可能白幹了十幾年都還上不去，原因不外乎都是因為長官不順眼或者是上級搶功自肥。
以一般升階來說，通常都是以兩個項目為評估標準：一是年資、二是功績。在見習生時期，只要能熬過前兩年，就能升格為一般士兵，除了見習生只有一等和二等外，其它官階都是分為三個等級，三等士兵、二等士兵、一等士兵，之後是小隊長、部隊長、尉官、校官、將官、四聖、司令，除了四聖與司令外，其他官銜都有三階，前期只看年資先不算，從部隊長開始平均每升一階就算花三到五年都還算快的了，有些校官甚至服役十年還是無法往上爬，這次自己從最低下的二等見習生一躍間成為尉官二階，可比別人省去了近二十年的功夫，可謂奇蹟，所以司令會懷疑自己的能力也是理所當然。
眼見司令正色道：「後天早上剛好有舉辦一場尉階測驗，如果你能通過這次的測驗，我才會放心把這尉官二階交給你。」
「尉階測驗？」李洛凡點點頭後，心想：「對喔，又已經快入冬了。」
安靜坐在一旁的蔣杰這時開口詢問：「測驗的相關規則你都清楚嗎？要不要先解釋一遍給你聽？」
「不用，這部分我聽我爸提過。」我從小就聽那愛吹噓的老爸說這件事，耳朵都要爛掉了。
「呵，我都忘了你父親當年也是奇才，被稱為史上最年輕的高級校官後補。」狄韻這時想起幾個月前翻閱李瑋良的資料時的記憶。
張如鴻興致勃勃地說：「尉官測驗，一共三關，測驗內容除了考驗武藝、武藝還是武藝，哈哈！這可是我的最愛呢。」
「如鴻，別每次都跑去湊熱鬧。」蔣杰無奈地嘆口氣：「你上次突然帶槍出場，差點把許將軍嚇死了。」
「他才不是被我嚇到，而是被站在我身後的你才對，你忘了他後來還去醫院輸血嗎？」如鴻指著蔣杰狡獪地笑著。
蔣杰難得臉紅地說：「嗚～還不都是因為妳趁我睡著的時候……」
「對了！」張如鴻拍手說：「難得這裡沒外人，反正洛凡小子也知道你的真實個性，就讓他來看看如何？」
「不、不要！！」蔣杰從沙發上跳起來斷然拒絕。
可是張如鴻也打定主意，瞬間跳起拉著蔣杰的手往門外衝：「來麻～洛凡小子你等等，給你看個好玩的！」
「……這是要做什麼？」李洛凡一頭霧水地問。
「呵呵，我想世界上除了那老頭外，大概也沒有人能擋住這一招吧。」眼看司令別有深意地笑著，期間只有聽到蔣杰的悲嚎及慘叫。
不久後，李洛凡見張如鴻拉著某樣東西打算進來，還學著外面小販的叫賣聲：「久等久等，來來來，不看可惜～不看可惜～請欣賞欣賞，傾國傾城的最終兵器阿～！」
「不、不要啦！」雖然聽到翔天劍蔣杰的慘叫，但最後還是敵不過張如鴻的力量，被硬生生地拉進門來。
李洛凡隨著聲音瞧去…嗯，白色的軍服褲、腰間的細劍、四聖的勳章、看似長相清純、目前正十分害羞的少──女？這讓李洛凡雙眼瞪的老大：「這……難道──」
──噗茲茲茲茲！
「哎呀哎呀～這樣就不行啦？看來這對洛凡小子來說還太刺激了點。」張如鴻搔頭哈哈大笑：「後天的測驗允許攜帶自己的武器，就讓我好好見識見識懷真姊口中的好武器阿…」血流不止的李洛凡，昏迷前還隱約呢喃：「厲害……最終兵器……雙、雙馬尾……」當之無愧，明明毫無殺氣，卻能將人瞬間擊沉。